第一五七章不白之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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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五七章不白之冤
葉適並沒有像衙役所說的，在當夜回來。由於路上耽擱了一會兒，他幹脆找了個旅店住下，第二天清早才到的兗州府衙前。
誰知，他的馬車才剛到府衙前，就被一群人攔住。
葉適掀開車簾，看見馬車周圍跪了一圈人，都是青竹巷的住戶。
而他的主薄祁文相則跪在這些人中間，一見他露面，便聲淚俱下地喊道：“大人，您終於回來了！”
祁文相的聲音一響起，他身邊跪著的一圈人，也都一團亂地叫道：“葉大人，求您為青竹巷做主啊！”
“葉大人，我們青竹巷的人，不能受這不白之冤啊！”
葉適下了馬車，站在人群中間，皺著眉頭看祁文相，疾聲問道：“祁主薄，這是怎麽回事！”
祁文相立刻道：“大人！京城來的兩位特使，濫用職權，收買車訟師，用屬下的名義對青竹巷的李四威逼利誘，將他迫害進牢房。而真正有罪之人，卻高枕無憂。屬下不能背這樣的黑鍋，也見不得清白之人被誣陷！無奈之下，只好請大人明察秋毫，重新審理！”
聞訊趕來的廖功曹和洪督郵也變了臉色，他們萬萬沒想到，祁文相居然敢拉上青竹巷的住戶，在府衙外頭就攔住葉適的馬車！
“廖功曹，這可如何是好？”洪督郵急急問道。
廖功曹沈吟了片刻，當機立斷：“快！去驛館把兩位特使請過來！”
梅少卿與孟雪崖趕到府衙時，葉適已經坐在公堂之上，他生得十分儒雅，但因為長期操勞的原因，頭發已經染上星星點點的銀白色。
梅少卿早料到會有這一天，卻沒料到祁文相會以這樣激進的方式，來要求重新審理李四的案件。
“兩位特使，即便是從城東到城西，也不必花費這麽長的時間吧？”葉適在堂上空坐了幾乎半個時辰。
期間，祁文相與廖功曹、洪督郵在堂下爭得不可開交，都是公說公有理，婆說婆有理。他幾次拍響驚堂木，這些人才收斂一些，可不過一會兒又死灰覆燃。
本來就沒好好休息的葉適，被他們吵得更是心煩意亂，眼底的青紫又更重了一些。
孟雪崖笑道：“葉適大人言重了，這次祁主薄指名道姓要告我與梅小姐，我這邊卻有人要把趙五、李四、祁文相等人一並告了！”
話音一落，在場的人一片嘩然！
這次，分明是他們來告劉美香與這兩個特使，怎麽反倒他們成了被告！
葉適面色不善，重重地咳了一聲，示意眾人安靜下來：“孟長史你可要想清楚了，祁文相可是我兗州府衙的主薄！”
他這句話，與其說是在提醒孟雪崖祁文相的身份，不如說是自己出聲，替祁文相威脅了孟雪崖一把。
可孟雪崖和梅少卿也不是嚇大的，尤其是梅少卿上輩子說一不二慣了。只有她威脅別人，倒沒見哪個敢威脅他的。
葉適的話一出口，她身後的氣勢不減反盛，惹得葉適多看了她幾眼。
“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，難不成葉大人是想包庇祁主薄？”梅少卿才不管葉適臉上好不好看，直接拿最直接的話問他。
葉適冷哼，目光停在梅少卿身上，沈聲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還請兩位特使把人帶上來吧！”
梅少卿面朝外頭，擊了三次掌。
眾人都回頭看向府衙之外，只見一只精制的繡花鞋率先出現在門外，帶出一片藕色的裙擺，只見一個婷婷裊裊的身姿，邁進了府衙裏。
一個看著約摸三十餘歲的女子，出現在眾人眼前。
她梳著高聳的雲鬢，肌膚晶瑩如雪，腳腕間的裙擺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。一雙婉轉的美目此刻飽含怒意，輕輕掠過公堂上的某個人，最後轉向坐著的葉適。
“這、這不是劉美香嗎？”
青竹巷的住戶們率先回過神來，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婦人。
“不是劉美香！這婦人看起來比劉美香年紀大，長得也比劉美香好看，應該是她的姐姐！”
梅少卿搖了搖頭，她卻不這麽認為。
劉美香與這婦人長得有八九分相似，兩人單就容貌上，甚至劉美香更勝一籌。因為劉美香青春尚在，而這位婦人臉上已經有歲月的痕跡了。
劉美香平時沈默寡言，平時又把自己往醜裏打扮，生生把自己的美貌打了折。但這位婦人就不同了，她穿著一身春裳，全身上下都是精心打扮的，臉上也沒有過多愁苦之色，可見生活順遂。
祁文相見到婦人先是一楞，而後一點點斂去眼裏的驚訝，怨恨地看著堂上這個貌美的婦人。
梅少卿註意到，他全身輕顫，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感。如果不是葉適在場，他說不定已經做出過激的反應。
葉適也楞了楞，雖然他官至兗州太守，卻也少見這樣風情的女子。
但他只怔了片刻，便回過神來，問道：“堂下何人？”
那婦人跪在地上，向葉適行了個禮道：“民婦林瑞蕓，是劉美香的母親，聽聞小女之事特地從永春縣趕來，為小女討回公道！”
她的話一出口，就惹來身邊的一片不滿之聲。
“劉美香要什麽公道，要公道的應該是我們！”郝青第一個站出來，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。
緊接著，青竹巷的人都陸陸續續站出來：“就是！劉美香抹黑我們青竹巷，我們還沒找她算賬呢！”
底下的衙役喊了聲：“肅靜！”
等到堂下安靜了，葉適才問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們雙方便在這堂上對峙吧！”
說罷，讓廖功曹下去把趙五兩兄弟，還有昨天才剛抓進來的李四，一並提了上來。
趙五一見自己岳母也在堂上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，連頭也敢擡，只同趙拾一起跪在堂上。
李四就不一樣了，他才剛被抓進牢房第一天，體力還充沛得很，一上堂便開始喊冤。他看見林瑞蕓後，頓時明白過來她與劉美香的關系，開始不斷地咒罵劉美香害了他！
本來這場官司，應該由車訟師代表劉美香出面。
梅少卿本以為車訟師昨天回鄉是說著玩的，沒想到今天她同劉員外去找人家時，車訟師家裏已經人去樓空，東西搬得一點都不剩。
如果梅少卿不是親眼見到他，從李四嘴裏騙出實話來，她看著眼前落滿灰的家具，還真不敢相信車訟師這個人真的存在過！
事已至此，梅少卿只好硬著頭皮上陣。
葉適看了她一眼，又看了站在李四面前的祁文相，翻了翻手裏的卷宗問道：“第一個問題，劉美香到底與李四是什麽關系？”
祁文相看了林瑞蕓一眼，搶先道：“自然是劉美香誘惑李四不成，便威逼利誘，迫使李四與她發生關系！”
說罷，他拿出證物，便是衙役前段時間，在井裏撈到的那件肚兜。
當時公堂上的情形，文書已經詳細地記載到卷宗裏。
葉適翻了翻點頭道：“李四能把顏色與花樣都說出來，再由祁主薄佐證，李四的確至少兩度出入趙家，這件證物的確很有力！”
梅少卿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還請葉大人派衙役，去把青竹巷的幾個孩童帶到府衙裏來！”
葉適雖然不明白梅少卿的用意，但依然點了頭，不消片刻青竹巷的一群男孩子，便出現在公堂之上。
梅少卿向他們道：“今日在公堂上，太守葉大人聽著，你們可要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。”
那幾個孩童雖然不懂事，但也曉得太守的厲害，一個個安靜地站在公堂上。
有幾個男孩子的父母也在場，一見到自家孩子被帶來，不由頻頻地問：“這是大人的事情，為何要把我家孩子牽扯進來？”
“就是，小孩子知道什麽！狗娃，你要敢胡說，回去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！”
衙役一聽他們竟敢在公堂上威脅證人，立刻吼道：“肅靜！”
梅少卿笑瞇瞇地說道：“那就要問李四做了什麽好事了！”
他們當然不知道李四做的好事！他們這些人不是和劉美香的事情有牽扯的，就是和李四、趙五等人沾清帶故的，所以今天才會到公堂上來為他們求情！
她走到幾個男孩子身邊，問道：“只是問你們幾個簡單的問題，你們不必害怕，實話實說就是了，在太守大人面前可不準扯謊！小孩子要是說了謊，大人們一眼就看得出來！”
幾個男孩子聽見梅少卿的話，一看葉適虎著的臉，哪還敢說謊？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。
“那我來問你們，在劉美香與李四鬧到衙門那一日，他可曾給你們糖吃？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就算是年紀小的孩童，看著堂上的架勢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了。
李四雖然沒有說話，可卻不停地沖他們使眼色。
坐在堂上的葉適，把這些人的動作盡收眼底，又看著一臉倨傲地站在李四面前的祁文相，氣不打一處來，一拍驚堂木道：“都給我如實回答！”
男孩子們嚇得魂不附體，立刻說道：“李四叔給我們糖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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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適並沒有像衙役所說的，在當夜回來。由於路上耽擱了一會兒，他幹脆找了個旅店住下，第二天清早才到的兗州府衙前。
誰知，他的馬車才剛到府衙前，就被一群人攔住。
葉適掀開車簾，看見馬車周圍跪了一圈人，都是青竹巷的住戶。
而他的主薄祁文相則跪在這些人中間，一見他露面，便聲淚俱下地喊道：“大人，您終於回來了！”
祁文相的聲音一響起，他身邊跪著的一圈人，也都一團亂地叫道：“葉大人，求您為青竹巷做主啊！”
“葉大人，我們青竹巷的人，不能受這不白之冤啊！”
葉適下了馬車，站在人群中間，皺著眉頭看祁文相，疾聲問道：“祁主薄，這是怎麽回事！”
祁文相立刻道：“大人！京城來的兩位特使，濫用職權，收買車訟師，用屬下的名義對青竹巷的李四威逼利誘，將他迫害進牢房。而真正有罪之人，卻高枕無憂。屬下不能背這樣的黑鍋，也見不得清白之人被誣陷！無奈之下，只好請大人明察秋毫，重新審理！”
聞訊趕來的廖功曹和洪督郵也變了臉色，他們萬萬沒想到，祁文相居然敢拉上青竹巷的住戶，在府衙外頭就攔住葉適的馬車！
“廖功曹，這可如何是好？”洪督郵急急問道。
廖功曹沈吟了片刻，當機立斷：“快！去驛館把兩位特使請過來！”
梅少卿與孟雪崖趕到府衙時，葉適已經坐在公堂之上，他生得十分儒雅，但因為長期操勞的原因，頭發已經染上星星點點的銀白色。
梅少卿早料到會有這一天，卻沒料到祁文相會以這樣激進的方式，來要求重新審理李四的案件。
“兩位特使，即便是從城東到城西，也不必花費這麽長的時間吧？”葉適在堂上空坐了幾乎半個時辰。
期間，祁文相與廖功曹、洪督郵在堂下爭得不可開交，都是公說公有理，婆說婆有理。他幾次拍響驚堂木，這些人才收斂一些，可不過一會兒又死灰覆燃。
本來就沒好好休息的葉適，被他們吵得更是心煩意亂，眼底的青紫又更重了一些。
孟雪崖笑道：“葉適大人言重了，這次祁主薄指名道姓要告我與梅小姐，我這邊卻有人要把趙五、李四、祁文相等人一並告了！”
話音一落，在場的人一片嘩然！
這次，分明是他們來告劉美香與這兩個特使，怎麽反倒他們成了被告！
葉適面色不善，重重地咳了一聲，示意眾人安靜下來：“孟長史你可要想清楚了，祁文相可是我兗州府衙的主薄！”
他這句話，與其說是在提醒孟雪崖祁文相的身份，不如說是自己出聲，替祁文相威脅了孟雪崖一把。
可孟雪崖和梅少卿也不是嚇大的，尤其是梅少卿上輩子說一不二慣了。只有她威脅別人，倒沒見哪個敢威脅他的。
葉適的話一出口，她身後的氣勢不減反盛，惹得葉適多看了她幾眼。
“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，難不成葉大人是想包庇祁主薄？”梅少卿才不管葉適臉上好不好看，直接拿最直接的話問他。
葉適冷哼，目光停在梅少卿身上，沈聲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還請兩位特使把人帶上來吧！”
梅少卿面朝外頭，擊了三次掌。
眾人都回頭看向府衙之外，只見一只精制的繡花鞋率先出現在門外，帶出一片藕色的裙擺，只見一個婷婷裊裊的身姿，邁進了府衙裏。
一個看著約摸三十餘歲的女子，出現在眾人眼前。
她梳著高聳的雲鬢，肌膚晶瑩如雪，腳腕間的裙擺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。一雙婉轉的美目此刻飽含怒意，輕輕掠過公堂上的某個人，最後轉向坐著的葉適。
“這、這不是劉美香嗎？”
青竹巷的住戶們率先回過神來，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婦人。
“不是劉美香！這婦人看起來比劉美香年紀大，長得也比劉美香好看，應該是她的姐姐！”
梅少卿搖了搖頭，她卻不這麽認為。
劉美香與這婦人長得有八九分相似，兩人單就容貌上，甚至劉美香更勝一籌。因為劉美香青春尚在，而這位婦人臉上已經有歲月的痕跡了。
劉美香平時沈默寡言，平時又把自己往醜裏打扮，生生把自己的美貌打了折。但這位婦人就不同了，她穿著一身春裳，全身上下都是精心打扮的，臉上也沒有過多愁苦之色，可見生活順遂。
祁文相見到婦人先是一楞，而後一點點斂去眼裏的驚訝，怨恨地看著堂上這個貌美的婦人。
梅少卿註意到，他全身輕顫，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感。如果不是葉適在場，他說不定已經做出過激的反應。
葉適也楞了楞，雖然他官至兗州太守，卻也少見這樣風情的女子。
但他只怔了片刻，便回過神來，問道：“堂下何人？”
那婦人跪在地上，向葉適行了個禮道：“民婦林瑞蕓，是劉美香的母親，聽聞小女之事特地從永春縣趕來，為小女討回公道！”
她的話一出口，就惹來身邊的一片不滿之聲。
“劉美香要什麽公道，要公道的應該是我們！”郝青第一個站出來，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。
緊接著，青竹巷的人都陸陸續續站出來：“就是！劉美香抹黑我們青竹巷，我們還沒找她算賬呢！”
底下的衙役喊了聲：“肅靜！”
等到堂下安靜了，葉適才問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們雙方便在這堂上對峙吧！”
說罷，讓廖功曹下去把趙五兩兄弟，還有昨天才剛抓進來的李四，一並提了上來。
趙五一見自己岳母也在堂上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，連頭也敢擡，只同趙拾一起跪在堂上。
李四就不一樣了，他才剛被抓進牢房第一天，體力還充沛得很，一上堂便開始喊冤。他看見林瑞蕓後，頓時明白過來她與劉美香的關系，開始不斷地咒罵劉美香害了他！
本來這場官司，應該由車訟師代表劉美香出面。
梅少卿本以為車訟師昨天回鄉是說著玩的，沒想到今天她同劉員外去找人家時，車訟師家裏已經人去樓空，東西搬得一點都不剩。
如果梅少卿不是親眼見到他，從李四嘴裏騙出實話來，她看著眼前落滿灰的家具，還真不敢相信車訟師這個人真的存在過！
事已至此，梅少卿只好硬著頭皮上陣。
葉適看了她一眼，又看了站在李四面前的祁文相，翻了翻手裏的卷宗問道：“第一個問題，劉美香到底與李四是什麽關系？”
祁文相看了林瑞蕓一眼，搶先道：“自然是劉美香誘惑李四不成，便威逼利誘，迫使李四與她發生關系！”
說罷，他拿出證物，便是衙役前段時間，在井裏撈到的那件肚兜。
當時公堂上的情形，文書已經詳細地記載到卷宗裏。
葉適翻了翻點頭道：“李四能把顏色與花樣都說出來，再由祁主薄佐證，李四的確至少兩度出入趙家，這件證物的確很有力！”
梅少卿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還請葉大人派衙役，去把青竹巷的幾個孩童帶到府衙裏來！”
葉適雖然不明白梅少卿的用意，但依然點了頭，不消片刻青竹巷的一群男孩子，便出現在公堂之上。
梅少卿向他們道：“今日在公堂上，太守葉大人聽著，你們可要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。”
那幾個孩童雖然不懂事，但也曉得太守的厲害，一個個安靜地站在公堂上。
有幾個男孩子的父母也在場，一見到自家孩子被帶來，不由頻頻地問：“這是大人的事情，為何要把我家孩子牽扯進來？”
“就是，小孩子知道什麽！狗娃，你要敢胡說，回去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！”
衙役一聽他們竟敢在公堂上威脅證人，立刻吼道：“肅靜！”
梅少卿笑瞇瞇地說道：“那就要問李四做了什麽好事了！”
他們當然不知道李四做的好事！他們這些人不是和劉美香的事情有牽扯的，就是和李四、趙五等人沾清帶故的，所以今天才會到公堂上來為他們求情！
她走到幾個男孩子身邊，問道：“只是問你們幾個簡單的問題，你們不必害怕，實話實說就是了，在太守大人面前可不準扯謊！小孩子要是說了謊，大人們一眼就看得出來！”
幾個男孩子聽見梅少卿的話，一看葉適虎著的臉，哪還敢說謊？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。
“那我來問你們，在劉美香與李四鬧到衙門那一日，他可曾給你們糖吃？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就算是年紀小的孩童，看著堂上的架勢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了。
李四雖然沒有說話，可卻不停地沖他們使眼色。
坐在堂上的葉適，把這些人的動作盡收眼底，又看著一臉倨傲地站在李四面前的祁文相，氣不打一處來，一拍驚堂木道：“都給我如實回答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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